马加力：轮奸案折射印度缺乏改革力

　　印度轮奸案受害女大学生抢救无效死亡。这只是印度女性社会地位的一个缩影。就在前几天，印度西北部旁遮普邦一名17岁少女被轮奸后服毒自杀。

　　这样的例子在印度并不少见。从表层原因看，印度社会保守，男尊女卑观念严重，一些印度男人甚至认为强奸不算犯罪。然而印度人的贞操观却很强，对未婚女子而言，一旦受到性侵犯，不但很可能嫁不出去，还要受娘家嫌弃。此外，印度女婴的堕胎率、夭折率都大大高于男婴，死于不同种姓通婚间“荣誉谋杀”的女性数量也非常大。这都是印度重男轻女传统的遗毒。

　　此外，印度教的传统教义也趋于保守，拒绝社会变革。即便政府颁布了相关法律，也很难真正起到约束作用。比如印度法律明令取消种姓制度，但社会心理上的封建观念非常顽强，空有“禁令”而落不到实处，种姓制度仍盘根错节在印度人生活的各个细节里。

　　这种保守传统直接制约了印度的社会改革。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，也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之一，还位列全球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中。但从1947年英国人离开印度起，印度就从未搞过全方位的社会改革，顶多在某些具体领域做些小修小补。这和印度社会本身保守的传统，以及宗教势力强大有直接关系。印度是民主国家，但社会结构却不是按照“民主”原则搭建的，而更根植于印度的宗教文化传统。印度社会看似开放，内部却是封闭的。

　　因此，印度的身上呈现出新旧社会交替造就的矛盾：一方面，随着社会进步，生产工具的更新换代给印度带来新的思想变革；但另一方面，在印度，这些“新事物”总是跟社会守旧心态相冲撞，使得印度社会呈现新旧两张脸。外界谈论“不可思议的印度”，因为印度处处呈现奢侈和极贫，摩登和落后的巨大反差。印度近几十年来的发展，并没有惠及到所有百姓，很多印度人被排斥在改革进程外。

　　现在，中国社会在谈政治改革，美国也在谈政治改革，作为一个重要的新兴经济体的印度其实也需要一场真正的政治改革。这并非要推翻印度的民主制度，而是让印度上下更关注社会的改良。但这说起来容易，现实中却并没有这样的社会推动力和决心。和不少新兴国家通过“革命”获得独立不同，印度社会没有经历过“革命”的阶段，也很难有改革的动力和愿望。新中国成立后，中国人要“破四旧”，提出推动社会改良的愿望。但印度社会凝滞不前，缺乏推动多米诺骨牌的第一个推手。

　　人们常把印度和中国的发展比喻成“龙象之争”，而象是既稳又慢的动物，印度的改革也不会如外界预期的那么快。希望印度在有印度特色的发展道路上能走得更快更好。▲(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)